遗忘者之梦

和混沌之子一起潜入地球的日子(十三)

皮蛋蛋挞能吃吗:



先看文前须知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
亚利斯塔是怎样的人?




西蒙妮觉得很难说清楚。也许他狂妄自大?毕竟西蒙妮不相信他不知道,不相信他察觉不到:当她在泪眼朦胧间用冰冷的眼神扫过他的时候;当她在花园里向他的宫殿扬起甜蜜的笑容的时候;当她举起水晶杯透过反光打量他的时候,她不相信亚利斯塔没有察觉到。




亚利斯塔是怎么回应的?




他向她邀舞,然后在亲密的舞步间低头宛如情人间呢喃般无声地说:“做得到的话,就来试试吧。”




如果他知道西蒙妮究竟是谁,还会露出这样兴奋的眼神吗?如果他知道祂的全称,还会这样张狂吗?在那些知晓祂的名讳的星球上,每个种族都祈求幸运眷顾,祈祷祂不会降临。堕落母神甚至特地使自己的力量让祂排斥反胃,以此使祂不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吞吃自己辛辛苦苦孕育的生命。




如果他知道,西蒙妮能使他这样的神悄无声息的死去,像尘埃一样寂静,他还会笑吗?




她和本体的区别并不大,是借助堕落母神使自己保持清醒克制的块根,与本体遥遥对应,但也可以说“西蒙妮”就是本体,她会相当克制地杀掉碍事的家伙,伪装成荒芜主母能做到的死亡现场。




无论如何,西蒙妮总是微笑着靠近他,就好像他忠心耿耿的臣子。




她对亚利斯塔·图铎很好奇。




亚利斯塔又在黄昏时清醒过来,他抖掉多余的灰尘和石块,相当随意地找了一块略平整的地方坐,然后居高临下看着西蒙妮,对仰着头一脸好奇的她说:“有什么事?”




不重要的就自己看着办,亚利斯塔懒得管那么多。




西蒙妮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脚边的位置,合拢背后的长发,不让它们粘到灰尘,她问:“亚利斯塔,疯狂是什么感觉?你会因为巨大的落差在醒过来的时候伤心吗?”




她知道亚利斯塔绝不会因为这冒犯的问题生气,只要完成他分配的本职工作、不抢他的点心,亚利斯塔总是很宽容。他不在意其他天使的态度,也不在意西蒙妮的试探,西蒙妮曾经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所罗门陛下,亚利斯塔也理所当然回答:




“有一天我突然想自由的抬头,就这么干了。”




就像他不在意阿蒙偷偷坐他的位置,只要不被他看见;就像他不在意安提哥努斯经常去厨房拿点心,只要不动他的那份;现在他也没因为西蒙妮的话而生气,只是解开鲜红的披风垫在身下,在日落的余晖中感叹远处的云彩像红蔷薇一样美。




“明天可以吩咐人种一些蔷薇,就种在安提哥努斯卿修的小花园里,怎么样?”




不等西蒙妮回答,他又自顾自地说道:“没什么特别的,疯狂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,顶多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竟然还有这么坦率的一面。”




“很有意思,你想试试吗?”他这话完全发自内心,反倒显得比疯狂时还要疯一些,好像清醒才是一种妨碍。




西蒙妮也决定坦率一些,使劲摇头:“完全不想,我要是疯了,和被仇人杀死差不多,我必须活下去才行。”




亚利斯塔大笑出声,对于她古怪的说辞,他重复道:“‘必须’?西蒙妮卿,何必给自己这么重的担子呢?”




亚利斯塔当然不会懂,也缺乏深入了解的兴趣,没得到回应就继续欣赏夕阳,不再搭理他的臣子。




西蒙妮却还没有失去对他的兴趣。亚利斯塔那奇怪的人格魅力总能吸引到一批个性强烈的人,西蒙妮越是待在图铎帝国,就越能发现:




伯特利自不用说,和亚利斯塔相当聊得来,经常从星空一回来就先去找亚利斯塔聊天;安提哥努斯更是费尽心思要卧底进西蒙妮和阿蒙的小团体,探查他俩的图铎死亡计划——安提柯把心思全写到日记里了,这点他真应该学伯特利,伯特利日记里全是吐槽,阿蒙看得都要笑到地上,差点连累她被伯特利发现;而阿蒙,很不幸,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忠诚率是百分之三十三,阿蒙也是卧底。证据就是他亲口承认过三番四次不写公文只是为了气亚利斯塔,很好玩。在还没厌烦之前,他不会参与西蒙妮的计划的。




天际尽头大片瑰丽的晚霞映进西蒙妮湖绿色的眼睛里,她开始数远处层层叠叠像草莓棉花糖的云彩块。她还有话要说:




“我见过一种像血一样燃烧的鸟,尾羽狭长如箭,但它最特别的地方不是美丽的外表,而是一旦被关进笼子里,它就会疯狂撕咬与锁链相连的骨肉,撕咬一切敢于靠近的生物,用身体撞击鸟笼,不吃不喝,直至死亡。有些人见它可怜,就在它自我毁灭前将它放出去,它却一定要飞上天空,哪怕遍体鳞伤,然后在穹顶之上失去呼吸。”




“现在想到,我也觉得:这种鸟儿应该在万丈高空中死去,泥土只是它尸体腐烂的场所。亚利斯塔,你听说过这种鸟吗?”




亚利斯塔、血皇帝、皇帝……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,被混沌捡回祂的国度时,祂说皇帝的伟业需要一位歌颂者和见证者,尽管日常是祂天天夸她很棒,但西蒙妮牢牢记住了祂所有的话。




混沌永远不会死,祂的国度更不会迎来终结,但其他皇帝呢?西蒙妮自己觉得,皇帝的死亡需要见证者,他要在万众瞩目中盛大地死去。




亚利斯塔也是如此。




被提到的血皇帝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,他躺在鲜红的披风和闪烁血光的长发间,用他蔚蓝色的眼睛注视脚边的西蒙妮,笑盈盈地说:“完全没听过,真的有这种鸟?”




“嗯,我见过一只。”




她离开了,西蒙妮知道亚利斯塔一定能理解她的意思。




到现在她也说不清,在没有混沌陪伴下一个神在地球生活是不是一件好事。她的想法总是不停被推翻,困惑有增无减,比过去所有日子加在一起还要让她感到茫然。




说起来,从被迫离开母星后,这还是她第一次不是旁观而是亲身参与进生命的诗歌中,偏偏混沌不在。如果祂在,西蒙妮就不用思考那么多,也不会和这么多人建立联系。她深深的依赖祂,眷恋祂,想念祂。




为什么祂还不来找她呢?黑皇帝途径不能吸引祂出现,聚集天尊大部分途径的顶尖者的地方也看不到祂的踪影。遇到难题,西蒙妮只能自己想办法。也许是祂确实脱不开身,又很放心西蒙妮。祂总觉得西蒙妮其实很聪明,能干大事,只是她不想。但没关系,祂总这么说,你是什么样子都可以,只要你活得开心。




所以西蒙妮只能自己去想,用她从没和人打过交道的脑子去想,用她无数根性格各异的触手去想,想得恨不能马上跑回星空,让本体派下一个分身出去,然后溶解自己的人格,将意识回归本体,但她们都是一个样,逃避是没用的。




……




人很少能来这么齐,伯特利、阿蒙、安提哥努斯、雅各、西蒙妮、塔玛拉都在,亚利斯塔也知道他的臣子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,聚在一起不是炼蛊就是拆家,所以很直接地说明自己的目的。




祂要发行一版新的金币,要把祂和祂的臣子们都加上去。




这是件新奇的事,在拜朗帝国流通的花纹金币、所罗门帝国的皇冠金币上都没有这样繁复的要求。




西蒙妮还记得所罗门帝国发行的金币是怎样的:两块不对称的半圆拼接在一起,上面是所罗门陛下常带的那顶尖尖的皇冠,不对称的风格很得陛下的喜欢。




既然还算有趣,伯特利也不再神游天外,拿起纸笔反反复复修改,显然相当重视。




西蒙妮和阿蒙凑在一起,猜亚利斯塔会选择什么图案代表自己。




“皇冠,肯定是皇冠,大家都这样。”




“我用解密……好吧,不用。除了皇冠,肯定还有别的,祂喜欢个性。比如说,祂的本体。”




“卷……不是,祂的披风?”




“毫无难度,对吧?换下一个。”




“确实,那猜安提柯。”




伯特利已经画完了,他敲了一下桌子,指望那两个喋喋不休的脑袋有点反应,旁边的安提柯已经要打人了。




雅各今天也像往常一样沉默,远离阿蒙,生活平静;塔玛拉正试图使自己画的符号再对称一些,拿尺子和放大镜在量;亚利斯塔是指望不上的,伯特利发现祂真的想把本体……不是,把披风加上去,现在正摊开祂心爱的披风大大方方临摹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



阿蒙和安提柯交换了各自的画纸,不仅如此,他还接过西蒙妮的画纸,给这两个笨蛋展示怎么用双手作画,得到了热烈的掌声和彩虹屁。




伯特利看了看自己画的简笔画,嗯,这是为了方便工匠印刻,没错。




像阿蒙那样画出分为十二个明暗交错、不均匀、不协调格子的钟表,还要等比例缩小,工匠是会累死的。




安提柯还在叽里呱啦地提要求,被阿蒙喊了闭嘴;西蒙妮则是完全没有要求,只知道哦哦好的,任阿蒙自由发挥。但阿蒙不愧是阿蒙,不知道祂的艺术细胞是从哪儿来的,最后结果让另外两个天使都很满意。




亚利斯塔在所有臣子都画完之后才搞定祂的披风,完全不在意现在已经打起来的伯特利和阿蒙,在“不许笑我画的门”以及“哈哈哈哈”声中,漫不经心仿佛刚刚才想起似的,也不介意有没有被听到,他说:




“请记住,各位,你们是图铎帝国真正的骄傲。”




谁都没有忘记这句话。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红心和小蓝手有没有?有没有?

评论

热度(230)

  1.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